Asa阿佐佐

写在前面：

3w5小中篇，其实从3月就开始写了，到现在才差不多写完。

所以这段时间会比较稳定地更新。

一直不太能驾驭一个完整的故事，这也是给自己的练手。

写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包涵。

顺便作为黄文写手，优势还是会好好发挥的【？

***

01

时间已过了十二点，街道两边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打了烊。路上偶尔有一个行人裹紧外套匆匆而过，整个城市都仿佛已经进入梦乡。冬夜的H市比想象中的还要冷，迎面吹来的寒风裹着湿气，直往韩文清的领口钻进去。他穿得有些少，风衣里只有一件轻薄的汗衫，牛仔裤腿上还破着几个大洞，一副路边小混混的打扮。

韩文清缓步到嘉世俱乐部的正门口，抬头打量着这整座建筑。俱乐部的大楼有十层楼高，巨大的招牌位于整座房子的正中间，光彩夺目的霓虹灯把上头的一小片天空照得如同白昼。

他朝里望了一眼，门边的迎宾小姐浓妆艳抹，毕恭毕敬地站成两排，里面的装修金碧辉煌。门口的服务生和保安正用提防的眼神死盯着他，似乎是在说，“快滚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韩文清自然知道，他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从正门走进去的，接应的线人也告诉过他入口的正确位置和进去的方法。他便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弄堂，绕到了大楼的后门。这里是通往地下的安全楼梯，韩文清毫不犹豫地走进去。

楼梯里灯光昏暗，只有转角的地方有一个黄色的钨丝灯。灯罩外裹着厚厚的灰尘，本就不亮的灯光显得更加昏黄。他缓步往下走了三层，就到了底。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铁门，韩文清伸手推开，门没有锁，上面挂着一截生锈的锁链，随着动作响作一团。

再往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过道，尽头又是一扇半掩着的门。韩文清走过去，门边板凳上的青年伸出一条腿来，拦住他的去路道，“什么人？”

“王哥介绍来打拳，我过来看看。”韩文清简单地答道，递上了一张皱巴巴的纸。又在怀里掏了掏，取出半包烟来，一并送上。

看门人眼眯成一条缝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韩文清几眼，仔细看过手里的介绍信，这才终于点了点头。一手从刚拿到手的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来叼嘴里，一手拉开门，把人放了进去。

这地下拳场的面积并不算很大，但却特别高，足有两层多楼。过道里有几盏灯坏了也没有人去修，四周有些昏暗。唯独中间的拳台，被大功率的射灯照得扎眼。空气中混着地下拳场该有的烟味、汗味和酒气，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。韩文清皱了皱眉，本能地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。

二楼上有一圈看台，被分割成一个个包间。里面的装潢华丽考究，明明隔着一块底板的楼下只有光秃秃的混凝土墙壁，两相一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。包间里坐着的人个个西装革履，旁边有美女为他斟酒，可能还有一个阿谀奉承的部下陪在身旁，满脸堆笑地在说着什么甜言蜜语。

韩文清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贴着的假胡子，他有些不太习惯。来这里之前，他做了足够的准备。头发很长时间没有打理，留海都快长到了眼睛。帽檐压得很低，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。脖子里还吊着块手打的铁牌，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道，也不知道是符号还是字母。出门前他对着镜子照了照，心想如果不是遇上了特别熟悉的人，一定认不出他来。

他找了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，倚墙而立，开始打量起拳台上站着的壮汉。那人约莫快一米九的身高，膀大腰圆，全身上下肌肉分明，看起来紧实而富有力量。他刚刚打赢了一个对手，身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受伤痕迹，气也不喘，正倚着台柱休息，看起来似乎很有两下子。

“他刚赢了那局，马上可以挑战叶哥了。”

“woc太幸运了，那不就是说今天可以看到斗神的比赛！”

“可他对上叶哥，依然不够看的。”

韩文清见有人提到叶哥，立刻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。他来之前就知道，这些人口中的叶哥，叫叶秋，这正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。四年前，韩文清曾经被队里派到被名为“鹰”的特种兵训练营中呆过一年，那时候他的同批学员中，遇到的唯一中国人，叫叶修。两人的名字是读音非常接近的一字之差。

他和叶修其实不只是遇到而已，他们在训练营中就是一组搭档，度过了形影不离的380天。也许是作为同胞，让他们两人之间亲近不少，又也许是优秀的人之间互相吸引，他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。韩文清至今分不清，那段关系是不是两人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中互相慰藉，但至少他单方面地觉得，那应该是恋爱。

可到了毕业，叶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在训练营的时候，他问过叶修的所属部队，那人都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。当时韩文清以为是上面的保密要求，便没有多问。这在特种兵中是非常常见的，像他这样可以公开的特种兵部队才是比较少的那一部分。所以韩文清本以为，过几年，他可以在某次任务中偶遇叶修，与他并肩作战一回。亦或是等到叶修退役，他一定会过来找自己。

大约一年前，韩文清听说H市那边传来的消息，当地最大的犯罪团伙中的头号打手，名字叫叶秋。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，韩文清在会议室里腾就站起了身，对着一干队员，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厉声问道，“谁？他叫什么？”

“叶秋，秋天的秋。”张新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，韩文清这才呼了口气，坐回到位子上。可韩文清的心没有放下来多久，上面就发下来了关于叶秋的照片和监控视频资料。图片和视频的清晰度都不是很高，可画面里中这张熟悉的脸依然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高度重合。真的是他吗……韩文清攥紧拳头。

这次来H市的任务是针对嘉世的，上面派了三个分队下来，韩文清是主动请缨参加的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，就是想来亲眼看看这个叶秋到底是不是当年的叶修，他又究竟在搞些什么。而今天运气确实不错，传说中的“斗神”并不经常出现在拳场，他帮着陶轩掌管着半个嘉世。本来韩文清已经做好了来这里呆个十天半个月的打算，万万没料到第一天过来就可以看到传说中的“叶秋”。

正想着，有一个人忽地从人群中翻身跃入正中的比赛场地。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烟，随手往地上一扔，用脚尖碾灭。然后顺手脱下身上的外衣，挂在拳台的栏杆上。韩文清只看到这人的背影，便认出来一定是叶修。只见他伸了个懒腰，算是活动一下筋骨，尽管背对着，也能猜到那人脸上可能还挂着若无其事的微笑，看到对手时，这微笑里可能还带着一点点嘲讽。

这一年来缠绕在心头的问题在自己的亲眼见证下终于有了答案，可韩文清的心里却越发地烦躁与焦虑起来。他到底是谁？为什么会在这里？那些事都是他干的吗？

周围的人叫喊声响成一片，韩文清甚至听不清台上两人说了些什么。只见裁判手里清脆的锣鼓声“哐哐哐”响过三下，昭示着比赛开始。略微收过心神，把这些事暂时抛在脑后，透过人群，他注视着比赛台上的叶修。那壮汉一个弓步朝着对手猛扑过去，叶修侧身躲开。但对手显然不指望这么直白的一击可以碰到叶修，右手紧跟着一个勾拳朝着叶修脸上招呼过去。

叶修矮身避开，手肘顺势往腹部猛击。壮汉吃下了这一击，可却纹丝不动，似是毫发无伤，动作里甚至没有一丝迟疑。他左手在腰间握拳，似是也想还叶修一下子。可这动作早被叶修看穿，右手推开，顺势转圈绕背，又两拳直打中壮汉的后心。

这几来几去也就发生在两三秒之间，战斗才刚刚开始。台上的两人斗得激烈，叶修略占上风。几个回合下来，两人方向对转，韩文清终于看到了叶修的脸，表情是意料之中的自信与漫不经心。他心道叶修这几年倒是也没有荒废，动作比起几年前成熟了不少。

就在这瞬间，叶修也同样看到了韩文清。两人四目相交，韩文清立马确定叶修已经认出他来了。许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在这样的情景下重逢，叶修的惊讶是必然的，更何况韩文清还带着熟人看起来有些好玩的变装。然而在比赛场上显然不适合这样的走神。所以结局就是，叶修的右脸上吃了那壮汉的狠狠一拳。

四周顿时惊呼声一片，他们也没有搞明白刚才还游刃有余的斗神怎么突然就着了道。可能只有韩文清心里知道，那究竟是因为什么。这一拳头也让两人拉开了距离，分立拳台的两端。叶修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，沉下身子，再也没有去看韩文清，眼神变得认真而专注。

接下来的动作快到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。只见叶修跃步飞身上前，一脚踢出，以一个刁钻的角度，直击壮汉的小腹。那身高一米九的强壮肌肉男竟立马应声倒下，叶修落地瞬时脚踩他的小臂，手卡在他的脖子里，把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
这一瞬实在太快，周围的观众足足愣了两秒，才爆发起潮水一般的欢呼。连楼上看台里也传来几声喝彩的口哨。叶哥依然是这个拳场最强的人，依然是不可战胜的神。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场内蔓延开，杂乱的欢呼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呐喊，“斗神！斗神！斗神！”

TBC